Flinders
Ranges to Arno Bay
24/04/2011 Sun 460.3Km 9C in the morning
清晨,漫天的朝霞染尽了层迭的群峰,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篝火的碳烧味。 尽管还未吃过早饭,但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就早早开始了今天的旅行。在Scenic Drive观景线路的途中许多散落在溪边,树下的帐篷都还未撤去;一定是新鲜,浪漫的野外露营使来此旅游的人们在晨曦中延续着昨晚烛光加美酒一夜未尽的烂漫春梦,另类全新的激情体验不但对心理和生理都有很好的调节作用;而且其本身也就是出外旅游的一个重要部分。晨曦中“吱吱,呀呀”地转动着的风车伴着在溪河的石块中“哗啦啦”地流淌着的河水,给清晨的山里描画了一幅田园牧歌般的美景;受此感染的我们也停下车来搭灶支锅地为这幅美景添上了一缕完美的炊烟。写到这里大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却不知何处落笔。
从游客服务中心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步行,九点多钟来到Flinders Ranges NP弗林德斯山脉国家公园的中心景区“Wilpena Pound”。途中一对藏身于矮树丛中的袋鼠母子不时地跳到路中,也许过往的游客对它们来说已不再陌生,所以不管是低下头来仔细观察还是接触它们都不显得有任何的抗拒。不经意间,一位带队的导游告诉我们,现在脚下之处就是“Pound”了。参观后才知,Pound是在远古时由一颗陨石撞击形成的一个陨石坑,而“Pound”在这里就是“撞击”的意思。在陨石坑附近见到一些大树,尽管它们的树干内部都被大火烧空了,仅剩下一张树皮,也就是这样一张的躯壳,但仍旧支撑着高入云天的枝繁叶茂;导游介绍说,澳洲的这些树种为了能够适应干燥的环境其自身有着超强的耐火能力,只要表皮不被烧死就能如火凤凰般地涅盘浴火重生。大致以三百年为一个周期的森林大火其实是一次自然界对植物,植被的大洗牌;大火淘汰了已占据了过多的空间和阳光的高大树木,为植物,植被的多样性和均衡发展提供了一个机会。一颗名为“智慧树 Wisdom Tree”的高大的桉树焦化的躯干上不但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空腔而且在枝干的分叉处还有一个大大的空洞,藏身于树干空腔中的游客从洞中探出头来争说着“智慧”的话语,而要说智慧话语的“智者”还不少,这些都不愿失去做个“智者”机会的他们只能排成个小队,轮番上阵。在陨石坑里至今还保存着一栋完好的石砌的房子,它的主人是 1850年代就来到这里的拓荒先驱者Hill希尔先生一家,虽然他们曾住在离此不远的Glenalle,但当年希尔先生一家在这里平整土地时就住在一间用松枝混合着泥土建于1888年的牧羊人住的小屋。1900年代的某个时间,牧羊人简陋的小屋被一座石砌的房子所取代,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座石砌的房子。从屋后的基石可以看出当时主人已经规划好将它今后扩建成一个永久性的住房。
“我是Jessie Hill杰西·希尔,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在这里生活;锈迹斑斑的农具,果树的枯枝还有这旧房都深深地勾起了我对过往的回忆。我有五个哥哥,四个姐姐,作为家中小妹的我,十二岁时来到这里;帮着哥哥们照看房子”。作为希尔家族的一员,杰西·希尔对我们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很高兴先说说我的家庭”。我们驻足继续聆听着她的故事。
“故事最好还是从头开始;父亲用他惯用的说话方式告诉我说:在1851年, 一个牧人找到了一条通往陨石坑的道路,至于“Wilpena”,父亲说这是个土著的名称,而到此拓荒的定居者们则称它为“Pound陨石坑”;因它像个大围场。而我自己也觉得这里有天然的高墙,稳定的供水和仅有一条经滚石谷通往陨石坑的通道,这一切看来的确是个看管牛羊的好地方” 。
“Price珀莱斯先生是第一个在这块四百平方英里的土地上管理十二万只羊的牧场的经理。因着当时与政府签订土地租约是根据在某块土地上放牧了多少羊只的数量,其结果是牧民们没有选择地在土地上放养尽可能多的羊只”。
“理所当然地对这块土地而言真是太多了;可怜的大傻瓜”!父亲这样嚷道,不智的做法必会摧毁这里的土地,难以置信的是,仅仅十五年之后的1867年,人们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过度的放牧和干旱的恶果终于显现了出来;羊群几乎全部摧毁了这里的植被,连灌木都被啃食一空,只剩下了裸露的土地;牧民们只好选择离开,只有珀莱斯先生留了下来,虽然他损失了二万只羊和二千只牛,但他并没有被打倒。而他的秘诀是限制放牧和在水源脚下安装围栏以备水源紧张时使用。他把牛羊的数目减少到了二万只,修建了数百英里长的围栏;并继续管理牧场达二十二年之久,直到1888年租约到期。但当时1860年代的大旱却的确使许许多多的牧人屈膝”。
“父母在我大哥亨利九岁的时候搬到了Hundred of Arkaba,在那里建造了新家,我们称它“Glenalle”。
“1860年代的旱灾终于过去了。在随后的几年每年都降下雨来,这一带北边的土地遂被称作了是“应许之地”。但从南边来的人未能及时地来到这里”。
“人们不再放牧羊群而改种庄稼,几年下来的好收成使人们恢复了信心,大家都在说:“雨水伴随着耕犁降下”” 。
“大哥亨利在十八岁时结婚,他和太太弗罗伦斯一道住在Glenalle帮助父亲管理农场,并用车给边远的农场运送物资”。
“仅仅是二年后,在我出生的1888年;与我的出生仅仅相差几个月,亨利失去了弗罗伦斯和他新生的孩子”。
“1900年代,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好年景很难找到了,下雨的年份变得断断续续;粮食歉收,一英亩的小麦产量只有区区的六个蒲式耳(自注:作一个较为形象的对比;1蒲式耳小麦约27公斤,也就是162公斤/英亩,而现今世界机械化生产小麦的产量记录为爱尔兰创下的每英亩3,200公斤;或根据一英亩等于6市亩计算,杰西·希尔家族当时的小麦单产仅为区区27公斤/市亩,也就是约55市斤/市亩;查找资料得悉,目前中国小麦单产正常年景亩产可达1,200市斤,如遇旱年,极端情况下亦可达到500市斤。)。1880年代曾经是那么美好的预言变成了残酷的玩笑”。
“1902年我们有了第一次收获,尽管那一年是个旱年。虽然我们从来没有在陨石坑种植那么多小麦,但我们的收成在霍克一带却是最好的”。
“这是1904年的事,对我们来说接下来最糟的莫过于要将出产的麦子从陨石坑运出来;要想通过满布沼泽和巨石的峡谷是不可能的,但除此之外又没有其它的道路,哥哥们沿着Wilpena溪并翻过滚石完全凭人手花了几年的时间修了一条路”。
“首先在斜坡上打孔,钉入许多的铁钉,再将圆木拖放在斜坡上钉好铺成一个平面。哥哥们在一生中从未做过如此艰辛的工作”。
“虽然道路修好了,他们仍未有足够的人和车马通过峡谷中的缺口;在急弯处,他们不得不先用小的马车通过弯道后再把货物装上大的马车,运送货物到霍克要花上整整一天”。
“对我们来说1906年是个悲伤的一年,我们的好父亲,上帝使他的灵魂得以安息。之后五个哥哥开始分家,走上了各自的路。惟有亨利延续着租约,平整土地,种植庄稼”。
“就像前面告诉你们的,当我十二岁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来到这里帮助哥哥打理房子,我还试着打理一个花园,就像母亲在我们Glenalle的家中的那样;人们总是看见我提着水桶从溪里打水给花园里的无花果树,苹果树,蔬菜浇水”。
“那时,到处都是野狗,我整夜靠在床上,听着它们啃咬骨头的声音;我们甚至不得不架着梯子把鸡笼放在树上,只有这样鸡只才能安全过夜”。
“1914年,在那一年我们几乎又要被干旱所击倒,那段时间里北边的旷野充满了沙尘暴,空气中弥漫着饿死的腐畜的尸臭味。我们祷告在陨石坑的粮食能够吃到明年,因为在Glenalle的家已经指望不上了”。
“那一年的圣诞节我们所求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雨水”。
“圣诞节的早晨,我们一家人都聚集在Glenalle的家中;那天的早晨,天空黑得像沥青似的。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大雨,---- 像天堂被打开了一样。当我们回到陨石坑时,发现路已经没有了;洪水冲垮了亨利和其他哥哥们花费了几年时间修建的路。虽然我们得到了祈祷来的雨水,但是 ,在陨石坑里我们为小麦生产所投下的“赌注”却输得精光”。
“我于1912年回到Glenalle的家中帮助母亲照料农场,亨利则继续留在陨石坑照顾他的牛群和马群直到1921年租约到期”。
“1917年,我将自己的那部分租约的股权以二百镑的价格卖给了亨利后搬到了林肯港与姐姐生活在一起。亨利后来也搬回了Glenalle,继续经营着他的运输业务。1922年他与当地的一位姑娘结婚”。
“他们住在自己的家里直到1929年亨利在霍克的医院去世”。
“1929年就仿佛像是昨天一样”。
杰西·希尔讲完了她的故事,从故事中可以看到:出生于1888年的她是不可能面对面地对我们述说她和她家族的故事;我们也没有查证她的生平,据说;搬到林肯港后的她生活在那里,终生未嫁。 她和她家族的故事铭刻在Wilpena Pound的早期发展的历史中,南澳州政府,国家公园和野生动物保护机构特别声明对她和她家族的后人所提供的“家族史”表示感谢。对我们来说,到此旅游,不但对当地的历史有了一些了解,更重要的是,使我们深知要珍惜今天的一切,“粒粒皆辛苦”是不分种族和国界的同理;不但杰西·希尔有她的故事,整个社会包括世间万物的生存都满布艰辛;值得我们对这一切充满敬意。
在Wilpena 陨石坑参观后,回程就不再是步行;而是乘坐免费的旅游小客车返回游客中心。之后就结束了在国家公园的游览。从弗林德斯山脉国家公园到奥古斯塔的途中有一段是沙土路,不知为什么有那么多生活在路旁草丛中的蝗虫不停地飞起并撞击在车身上,砰砰作响;逼使我们最后不得不在奥古斯塔镇冲洗汽车。
傍晚时分来到Arno Bay阿诺贝,“下榻”在Creek Rd和 Park Lane 拐角处的Arno Bay Caravan Park阿诺贝汽车拖屋营地。营地面向大海,前方还有一座栈桥深深地嵌入海中。因着假期的缘故到处都是游客;公园的主人Joe乔和他的太太虽然都很友好并愿意帮助我们,但也只是在移开了堆放垃圾的汽车后才挪出了一块地方给我们过夜。好在我们都是住在车上,所需的只是一块停车地,加上厨房和洗澡的地方,其余的我们并不介意;费用是¥15元。黄昏时分我们来到了一条叫做“Link between Land and Sea连接陆地与大海” 的木栈道,栈道的一端其实是连着一大片的湿地,浸泡着海水的泥地上长着大片大片的不足一人高的一种树木,还据说在那里可以捉到泥蟹;这种说法可能是真实的,因为在汽车拖屋营地的商店里也有捕蟹用的工具卖。栈道陆地的这端,许多人在晚霞中垂钓,西下的夕阳将海水照耀得熠熠生辉,钓鱼人的身影和垂钓用的鱼竿映衬在夕阳的美景中变成了如幻境般的幅幅剪影佳作;此时的我们却也是自然地沉溺其中。在汽车拖屋营地我们遇见了一些来自阿得雷德的马其顿孩子,他们是表兄弟妹两家人。都显得热情,友善。
*所有地名/人名的译名均尽量以谷歌地图/翻译为准:
Flinders Ranges NP弗林德斯山脉国家公园
Wilpena Pound Wilpena陨石坑
Hawker霍克
Arno Bay阿诺贝
Hill希尔
Jessie Hill杰西·希尔
Price珀莱斯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